也无怪乎宗洛往后退开几步后,对方没有动作,因为他被锁链绑住了,根本无法朝前多走步。
而,这切都没有宗洛看清虞北洲时来震惊。
后者解冠散发,身上如同刚刚从血池捞出来样,浸满鲜血,周身与红衣同『色』,脊背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伤口,指甲鲜血淋漓。
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把北宁王锁在暗室。也没有个能力。
这满室的血,满身的伤口,只能是虞北洲自己弄出来的。
“原来真的是你啊,瑾瑜。”
虞北洲抬眸,低低笑了起来,终于从烧灼般的焦躁中寻回丝清明。
在黑暗,他过分昳丽的面容呈现出种异样病态的『潮』红,鸦羽般的睫『毛』上挂着串血珠,比任何传说中的艳鬼都要来蛊『惑』人心。
“我实在是......太惊喜了。”
虞北洲『舔』干净嘴唇上残余的血,神情餍足,从喉咙深处发出喟叹。
很难形容他从无边热海中清醒过来时,看宗洛有多么惊喜。
就像没有人知道,过去曾经的数千个日日夜夜,虞北洲都从未在这天寻觅片刻安宁,甚至是清醒。
有时精神错『乱』至癫狂的时候,虞北洲甚至幻觉冰棺的人朝他睁开眼睛,冷冷,用种仿佛看蝼蚁的眼神看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
双不知道被他描摹过多少遍,却从来不睁眼的眼睛望无际。
没有厌恶,没有恶心,没有轻蔑......
只有火。
只有足以点燃他的火。
乍看自己死对头这副模样,宗洛瞳孔震。
他强迫自己视线从眼尾沉下来的红意上挪开,方才沾血的方开始火烧火燎滚的烫。
不知道为什么,宗洛蓦想起初自己决追文的段描写。
他直都清楚虞北洲长看,不负万人『迷』主角的名头。
只是重生成炮灰后命都难保,宗洛也就没个心思去欣赏。
而真正看眼前这幕的时候,他才恍。不管多少华丽的辞藻,都很难形容这种颓靡极致的战损感。
要这是个纸片人,宗洛绝对嗑生嗑死,为他call为他狂。
而恨的是,虞北洲竟在笑意盈盈看着他。
明明他是个被束缚着的,琵琶骨被钉穿,手无寸铁,这么笑,反倒才像胜券在握,整以暇的个。
正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的宗洛顿时逆反心理就上来了。
他抬起剑,阴阳怪气道:“瞧瞧,这不是北宁王吗,怎么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虞北洲挑了挑眉,心情出奇的。
他为了能锁住每个月时月中发病的自己,也是下了血本。这串锁链比大渊天牢的还要牢固,根本没法自主挣脱,甚至上前步都难。
若这幕发生在上辈子,虞北洲想,他应愤怒发狂,恨不即提剑,手刃了这位死对头。
从年幼现在,别说知晓这件事,就算只是听他发病时点声音的人,坟头草都不知道长了多高。
这天,对虞北洲来说,是永远的逆鳞。
但如果是瑾瑜的话......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放肆在白衣皇子身上流连,像是奇发现件玩具的用途,带着近似孩童般纯真的跃跃欲试。
“嗯。”虞北洲笑着说:“所以师兄是想趁我之危,惩罚我吗?”
他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尾音逐渐上扬,带着无限遐思暧昧,无端叫人面红///耳赤起来。
宗洛:“......”
他忽开始后悔自己今晚来北宁王府了。
原本是想用言语羞辱虞北洲番,再看看宿敌的笑话。结果没想这人的脸皮竟能够厚这种步,堪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叫人甘拜下风的步。
但真要这么掉头就走,未免太过不甘。
更何况,宗洛也不想在虞北洲面前示弱。
于是他硬着头皮,在对方戏谑的目光抓住了七星龙渊。
既言语羞辱不行,就顿再说。
虞北洲都被寒铁锁成麻花了,实乃天赐良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于是宗洛冷着脸,用剑鞘狠狠抽了虞北洲顿。
“城门口、百家宴、大巫祠、悬崖上、『药』浴......全还给你。”
“我警告你,这辈子少来招惹我,否则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低沉的闷哼声在『逼』仄的暗室响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愈加愉悦。
抽完后,宗洛脚踢在虞北洲身上。
看着对方高高支起的方,他生平第次感受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先是震惊,再是不敢置信,最后是怀疑人生。
虽说用的是剑鞘,但他没手下留情,更何况在他来之前,虞北洲身上就已经有么多伤,几乎每处都在渗血,宗洛看着都疼。
结果虞北洲连眉头都没皱下就算了,反倒越发兴奋。
是物理范畴上,肉眼的兴奋。
红衣将军漫不经心扫了眼自己的身体,喉结滚动。
他忽笑了,笑声带着浓浓的欲///念,又染着半分慵『色』,像囫囵吞枣苏醒的恶鬼。
虞北洲喟叹着,“啊,原来是这样啊。”
十年了,他终于明白。
种无如何也填满不了的渴求,是对面前这个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