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摆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柔嘉却没什么胃口,小满见状,贴心地抓了一个金丝酥雀的糕点递给她:“吃!”
金丝酥雀是她从前喜食的一道点心,可如今看着那又甜又腻的酥皮,柔嘉心里却满是反胃。
小满的胳膊举得很吃力,柔嘉尽管没什么胃口,还是摸了摸儿子的头,伸了手去接。
可是一口咬下去,柔嘉却忽然捂着胸口,呕了一声。
这一声出来,萧凛和侍膳的宫人皆一愣,一时间齐刷刷地视线全都聚集在柔嘉身上,神色莫测。
只有小满还傻傻地不知情,噔噔地从专门为他定做的小木椅上爬了下来,紧张地抱住了柔嘉的胳膊:“呼呼。”
“怎么了?”萧凛神色复杂,拿开了小满的手,抚着柔嘉的背。
“我……”柔嘉刚想开口,胃里忽然又一股翻涌,拿帕子捂住了嘴。
萧凛立即给她端了杯水过去,柔嘉捧着杯子喝了两杯,才稍稍缓过些劲来。
杯子一放下,两人面面相觑,纷纷想起了当时怀小满时候的情景。
最后,还是萧凛先回了神,摸了摸她微微发白的脸颊,对张德胜吩咐道:“去把徐慎之叫来。”
张德胜喜滋滋地领了命出去,拉了徐慎之往太极殿来。
柔嘉看着张德胜的背影,半晌,脑袋里一阵空空。
直到徐慎之拎着药箱过来,搭上了她的脉,柔嘉才稍稍回了神。
一低头瞥见他凝重的神色,柔嘉微微凝了眉:“怎么样?”
徐慎之左手换右手,诊了许久,神色复杂:“敢问娘娘最近胃口如何?”
“最近,我没什么胃口,尤其吃不下油腻之物。”柔嘉仔细回想了一番。
“其他呢?”徐慎之又接着问了睡觉和小日子。
柔嘉一一地答了,满含期待地看着他,“徐太医,我这状态似乎和当初怀小满的时候有些像,这次是不是……是不是也有了?”
徐慎之慢慢低下了头,声音也随着低了下去:“娘娘这症状倒是极像有孕的妇人,但这脉象却并非如此……”
“到底怎么回事?”萧凛沉声,“有了便是有了,没有便没有,何来的‘相像’,你解释清楚。”
徐慎之被他一斥,连忙解释道:“微臣祖上专精妇科,这些年父兄行医时也遇到过不少妇人因为求子过切而出现假孕症状的,娘娘的脉象并非滑脉,但症状相似,微臣怀疑娘娘是……是假孕。”
“假孕?”柔嘉皱了眉,一时间有些茫然。
“朕倒是听过,从前父皇宫中妃子多,确实有出现这种情况的。”萧凛回想了一番,抚着柔嘉的肩安慰着,又转向徐慎之,“那这症状可有什么危害?”
徐慎之即刻摇头:“这倒没有,娘娘大约是这段时间忧虑过度了,只要放宽心,相信不久便会有好消息。”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萧凛吩咐了一句。
徐慎之这才随着张德胜出去。
被徐慎之这么一说,柔嘉突然觉得胃里的翻涌感顿时消失了,小腹的满胀感也没了,伸手抚了抚小腹:“原来是假孕啊。”
“不急,来日方长。”萧凛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便是没有也不会妨碍什么,你不必太紧张,紧张过虑了便是有了对孩子也不好。”
小满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爬上了柔嘉的膝盖,学着父皇的样子也拍着她的肩:“不急!”
柔嘉被他小大人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原本失落的心情慢慢好转了起来。
也对,大概是缘分没到,强求也无果。
这么一想通,柔嘉再也不像这两个月一样吃什么都格外注意,房中之事也格外小心了。
天气炎热,萧凛又带了她出宫到了宫外的万明园避了避暑。
到了夏天,湖面上铺满了碧绿的荷叶,露珠在叶面上圆滚滚地晃着,看的人心情格外的舒畅。
外面的园子大,小满和萧桓更是得了便利,成日里抓蝈蝈,斗百草,可算是撒了欢。
外面没有宫里那么拘束,柔嘉和萧凛也常常在午后黄昏在凉亭水榭里慢悠悠地走着,日子仿佛都长了许多。
就这么悠闲度日,不知不觉间,柔嘉胃口也好了不少,原本清减的身材丰腴了些,在榻上时常常被萧凛抓着往前送,晚上愈发耐得住折腾。
小满渐渐大了些,晚上不用柔嘉担心了,两个人愈发无所顾忌。
这一晚,当沐浴完,萧凛替她擦着头发,手上又开始不安分的时候,柔嘉环住了他的肩,顺从地靠着。
萧凛攥着她的腰,呼吸越来越重,正欲吻上那红唇的时候,柔嘉忽然捂住了胸口,偏头又趴在床沿轻呕了一声。
“怎么了?”萧凛替她将松开的衣襟理了理,“还没好转?”
“可能是吧。”柔嘉一时间也说不出来,靠在他怀里缓了缓,又去寻他的唇,“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
萧凛也没多想,两个人又接着继续,可刚入佳境,当柔嘉无意识地皱了眉,似有推拒的时候,萧凛深吸了口气,退了出来。
一松开,当看到了那带出的一丝血迹时,萧凛沉思了片刻,立马穿好了衣服将柔嘉裹了起来,冲着外面叫道:“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