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似乎有些恍神，好久才回了句：
“为什么要问我？”
陈默笑道：
“别担心，此前在冀州，我去见瑶歌的时候，顺带跟她说了个事儿。”
阿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回答：
“什么事？”
陈默故意放低了声音：
“我在扬州打出第一场胜仗的七天之后，瑶歌会散布一个消息。”
阿怜：“什么消息？”
陈默：“天魔殿第二殿主妖怜，与少林高僧慎远，不大不相识，私定终生，相互之间承诺，妖怜由魔转正，而慎远则会等天魔殿之事平定后，还俗，娶妖怜为妻。”
“我，我”
阿怜呆呆站在原地，手死死捏住自己的衣裳，语无伦次。
陈默趁机摸了摸阿怜那毛茸茸的耳朵：
“你这么聪明，这个时候怎么能犯傻呢？”
阿怜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我什么都不说，你不怨我？”
陈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我相识乃机缘巧合，我无权干涉伱的过去，况且，不管你过去是什么样，你现在就是阿怜呀。”
天魔殿第二殿主妖怜，一直都很神秘，不管是大夏皇室，还是曾经作为天魔殿卧底的空悔，都对此毫不知情。
空悔甚至连妖怜的面都没见过。
但陈默的心思相当细腻。
从他与玉玲珑第一次见面时，陈默其实就已经在怀疑了。
身为幽城，妖怜麾下的第一妖侍，青丘狐血脉的上古异兽，玉玲珑当时就已经有神玄境战力了，比起当时的穷奇都不差分毫。
当时的阿怜，可只有天悟境，而且动用天地藏羞，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因为一点气味落荒而逃。
但陈默从来没有开口问过阿怜。
一直到
冷无现身雍州，坦明要给“老朋友”面子，饶他一命。
而当时的阿怜，给陈默书信，说在无忧森林有要事回不来。
这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
正是这些蛛丝马迹，最终让陈默确定，阿怜就是天魔殿的第二殿主。
妖怜，阿怜，阿怜本就是妖。
一切，本就如此巧合。
阿怜幽幽叹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幽城了，幽城如今，应该是由玉玲珑统帅，当初我为了血脉返祖，在福泽之地闭关五十年，强行渡劫，虽然熬了过去，但自身却意外昏迷，当我醒来时，已经与你定契了。”
阿怜这般回答，已经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陈默还没开口继续问呢，阿怜就说道：
“你放心，幽城此次不会与大夏厮杀的，但冷无心早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我命幽城，暂时还是听命于冷无心，也算是”
陈默：“也算是给妖怜这个身份，最后一个交代？”
阿怜：“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主人。”
陈默：“只要幽城别掺和太多就好，毕竟你将来还得回幽城呢。”
阿怜浑身一颤：
“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陈默苦笑：
“说什么傻话呢，玉玲珑是青丘狐，是你座下第一妖侍，不出意外的话，幽城的成员，应该都是狐族吧？此前天魔殿一些行动，都有狐族的身影。”
阿怜：“是，自从上一次乘黄出世，狐族棉铃灭族之灾后，幽城算是我们狐族最后一块乐土。”
阿怜所说的那次乘黄出世，还得追述到上古时代。
为了一句古言，当时的人族多方围剿狐族，就是为了逼乘黄现身，从而获得长生。
那一次，原本在万族之中混得还不错的狐族，伤亡极为惨重，一代乘黄为了保全狐族，选择自尽，重归天地间。
不过至此之后，狐族在万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也是从上古时代之后，人族与狐族的关系下降到了冰点。
甚至有人族大能千方百计抓来些许狐族想要圈养，可那些狐族也都全部自杀。
可以这么说。
当初人族做下的孽，才造就了如今的幽城。
如果没有陈默横插一手，如今大夏所需要承受的进攻，还得要再提升一个档次。
“幽城是狐族的庇护之所，你身为狐族先祖，总得要保住幽城才是。”
陈默揉了揉太阳穴：
“我对幽城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阿怜，这事儿只能交给你了。”
阿怜：“主人的意思.是要幽城为你所用？”
陈默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狐族沦落至此，是人族所为，我也是人，没什么资格命狐族做事，也就你个傻姑娘喜欢上我而已我只是单纯想保住幽城，冷无心知道你的情况，再怎么说，他也是魔道，幽城在他手里，万一被拿来当炮灰，恐怕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我明白了，主人。”
陈默原本是想让阿怜制定计划之后，陪阿怜一起，去将幽城所有狐族转移到其他地域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三天后，前线传来战报。
天魔殿再度派遣重兵来到徐州，并且正在往扬州前线进发。
其中甚至有五百位魔道神玄！
再加上如今扬州前线本就存在的重兵，扬州战线，天魔殿光是神玄境战力，就足有一千人。
这下，就连陈默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天魔殿那些个神玄境，就算年纪大了，就算基本都是初入神玄境，但同时面对一千位神玄境，甚至他们还能结成阵势。
陈默有自信可以逃，但要挡住，陈默是没有半点把握的。
如果贸然攻打，万一天魔殿的核心高层，什么穷奇啊，邪王石之轩之类的突然冒出来。
就算是陈默，也有殒命的风险！
毕竟现在徐州是魔道的地盘。
如果邪王石之轩真的要隐藏自己悄悄来到扬州前线，暖香阁未必就能探查到相关的情报。
如此兴师动众，天魔殿似乎是铁了心要将扬州拿下！
而如果扬州再被天魔殿占据，那大夏的东方，就已经有大半，被天魔殿掌控。
到时候，天魔殿进，可长驱直入，退，可直接渡海。
要打要留，完全就是天魔殿说了算。
大夏一方，伤筋动骨，且主动权完全落入天魔殿手中。
不过中州方面也很快做出了反应。
当今大夏圣上夏启帝数道圣令下达。
雍州、梁州的江湖势力与朝廷御林军、六扇门两大战争机关全部出动，赶赴扬州前线。
甚至还从冀州也抽调了不少人马。
似乎就要与天魔殿在扬州来一场硬仗。
这一战相当关键，天魔殿若是输了，元气大伤。
而大夏若是输了，那就要开始投鼠忌器了。
战争的火焰疯狂蔓延，曾经大夏的平静彻底被打破。
最凄苦的还是百姓，他们在这场“大火”中只能选择挣扎，和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