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义都不知道竟有如此多的平人来买了药茶。前些日子春阳生名扬街巷时,他还暗中得意,如今才是悔不当初。
白守义神情阴沉,看向从药柜下爬出来的周济:“周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济心中叫苦不迭,赔笑道:“掌柜的,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白守义早已没了和善笑容,面无表情盯着他,“是你说能配出同样的方子,怎么如今做出来的药茶效用大打折扣?让那些贱民找上门来!”
周济亦是不解:“方子没错啊,菊花、栀子花、薄荷、葱白、蜂蜜……”他絮絮地念,仍是不肯相信般,“除了这些,不曾辨出别的药材,怎么做出来的药茶不如先前?”
白守义见他如此,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门前挤了不少人,若非他当机立断让文佑赶紧将大门关上,外头人今日非要拆了杏林堂不可。那些贱民个个形同饿狼,分明是打定主意要借此讹人。
白守义眸色沉沉。
他在西街经营了这么些年,虽药材和诊金比其他医馆贵一点,但因名气大,时间又久,杏林堂的位置牢不可动,除了小部分穷人外,大多人看病抓药,都会选择来他这间杏林堂。
眼看着仁心医馆就要倒闭,他马上就能成为西街唯一的医馆掌柜,却在这个关头吃了个闷亏。
如今因春阳生这一出,杏林堂声誉受损,待传出去,且不提别人怎么看他,光是铺子进项,也定会受损明显。
毕竟开医馆药铺,有的时候,声誉与医术一样重要。
那些贱民平人嘴又碎,谁知道会说出什么鬼话来。万一传到医行耳中,惹来什么麻烦……
白守义咬了咬牙。
此事不仅要顾及眼下风波,还关系到杏林堂未来前途。如何处理,还需细细思量。
外头哄闹声不绝,伙计文佑小心翼翼地问:“大爷,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白守义厌恶地开口:“自然是等这些贱人散了。”
这些平人素日里无事可做,得了讹人机会,岂能不狮子大开口一番?他今日若回到府中,只怕接连几日都不能出门,杏林堂也暂时不能继续开张,否则只怕一开大门,那些贱民就会蜂拥而至。
看来这几日是不能开门了。
不仅不能出门,还得避着他人口舌。
白守义眼色森然,语气凉得骇人,吩咐身边周济和文佑:“再过半刻,将门打开,你俩将人引走。”
“这几日先别来医馆了,在家等着。”